“所谓狐假虎威,就是这样人了,不过是一个六品官侄子,那些人看来,就是这样了不得了,扒着,哄着,后借着名头弄出祸事来,当初就算是大姨对于他们无故退婚有微词,他们心里不忿,若没有这么一个人,多大家吵上一架,这样事情,哪个村子没有过,怎么到了他们手里,就能当初大事来做,说白了,不过是想着自家有了靠山,心里的色,想要摆出来给人看看而已,一派暴发户心态,所以才有了这谗言,想来他一开始是想着用这个人名头,给大姨家点好看,给他立立威。只是事情做过了些,当然,若是咱们家没有什么本事,只怕这是也就让他糊弄过去了,可惜了,苍天有眼啊!后,他还不是什么都得不到?说白了,没有那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,这家伙纯粹是自找。”
“表姐,可是我怎么觉得这事没完呢?咱们家那可是死了两个?”
“那还能怎么着?大姨是气死,你能怎么办?没伤口,没证据,表姐那里是自己自,她又是嫁了人,如今埋都埋夫家祖坟里,人家夫家没出声,我们再出头又能怎么样?若不是大哥通过了那师爷路子,那县令也收了好处,上头也不是交代不过去,谁会理这些?又不是他们亲自动手,沾染了人命。如今这地主家出了银子,那地痞流氓出了人坐牢,这已经是皆大欢喜结局了,难不成你以为还能往上捅开了不成?”
“可是,可是,”
“没有可是,就算今天大哥成了举人,甚至考了进士做了官,只要比那个六品小,就很难用这样没有什么真凭实据事情,扳倒人家,这世上就像是一个塔,从上往下总是容易,而从下往上翻,那就是逆天,那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,所以说,打铁还需自身硬,想要自家不受欺负,好办法那就是往上爬,只有自己有了地位,这个世上,才能痛松口气。”
“所以表姐才会总是督促我们读书,是吗?所以爹娘他们总说要哥哥他们和大虎表哥学,是吗?”
“哪怕是个童生呢!好歹也就成了读书人了,这样一来,天然地位上就有了同盟,那些学子,那些官员,哪一个不是读书人呢!万一再遇到什么事情,那么这些人不说能帮上什么忙,好歹心里能微微考虑一下这份同道之情,说不得就会免去很多麻烦,这就是读书作用,科考作用啊!就算什么都没有考上,好歹识字,能读能写,以后这什么契约之类,也没人敢欺瞒不是!人说一技之长可以保身,要我说,多些个本事永远都是有用。”
“这样说倒也是,只是,哎,表姐,我才发现,做人怎么就这么难呢!”
“你一个小人,发什么感慨呢!这可不是你该说话,什么难,物竞天择游戏罢了,只要力争上游,总有翻盘时候,就像是大鱼吃小鱼,小鱼吃虾米,你想不难,那就努力当大鱼去。”
一听付清说道大鱼,甜姐儿算是有了权威性发言了。
“表姐,大鱼不一定是小鱼,还有是吃草,我都看过,那十七八斤草鱼都是吃草,你说这草怎么能吃出这么一个大个儿来?难不成和那些寺庙里吃素吃成大胖子和尚一样?”
“哈哈哈,是,是一样,人家天赋秉异,哎呦,不行,我这肚子有点疼了,什么啊!草鱼和和尚,你个饶舌,真是,哎呦,不想了,太搞笑了。”
第二天一大早,袁家表哥袁长生就找到了大虎,说是想回家一次,将爹娘
坟迁过来,那里族人已经不值得依靠了,那他不能奢望以后他们会帮着扫墓上香,这样事情还是自己做好。
大虎听了倒是也觉得有理,不过重要是,大虎想到了自家老爹安排,要给这个表哥建房子,买的事情。
涌泉村原本丈量只量出了不过三百多亩地,基本上早就被分割完了,好些人家,宁愿造房子用土砖,用竹篱笆,也要省下钱来买地,可见人们对于土地热情。只是后来这人口越发多了起来,眼见着这地就没有了,好人多力量大啊,不知不觉好些地又慢慢找了出来,这些原本被忽略地方说白了,不过是地段不好,不是隔着些碎石地,就是卡山脚下,零散不成片。不过不管怎么说,这总是能种植土地,有人找到了,县衙也乐卖出钱来,将来还能多几分税负。
这次大虎索性带着袁长生往付大师说地界走了一圈,先是那个倒梯形宅基地,说来这里没人买也是正常,这说是一亩地,可是这形状太尴尬了些,不过,大虎倒是对袁长生说了,这是人家家里人多,觉得不好,要是表哥却估计还行,这东面规整一部分,不管怎么说,这北面三间正屋是完全没有问题,东面和南边,建一个连着拐角厢房也不是不行,算算,怎么也能收拾出三间来,至于西面,靠着正屋这里建个厨房就是,剩下西面那有点三角地方,北面长些做个牲畜棚子,其他地方收拾个菜园还是可以,虽然小了些,不过袁家如今也就他一个人了,住着也算上宽敞,就是成亲生孩子也是够用,若是以后小了,再换就是了。至于那片土地,虽然不连着片,好歹也是差不多一两亩上下一块,还有一块有五亩左右,差不多一个地方,也算是妥当。
看完了这些,看着袁长生点头,大虎便带着他直接去了衙门把银钱交了,又带着丈量书吏走了一回,文书上近一小半报了坡地,后直接用一百两买下了那里这样所有地,差不多四十五亩。这一系列操作看袁长生目瞪口呆,他从没有想到这里头还有这样手法可以操作,也没有想到自己以为多买上二十亩田地银子,先是一个开荒,地价下跌了一个层次,还免了三年税,接着接近中田地成了下等,又是跌了一个档次,后一个坡地,又是省下来一大笔,三下五除二突然自己就有了四十五亩地了,虽然那地界确实不怎么样,他看着比自家原来地差了不少,可是他也是农民,他心里很清楚,这所谓下等,所谓坡地,不过是地段差了点,这地只要开垦出来,不用三年,变成中等那是一定,想来衙门里人也是知道,怎么就能直接当不知道呢?
按照这样折腾,几年后,他就是什么都不做,光是收租子,这些田地每年也能给他提供四十多两租钱啊!交了税之后,自己有个三十两那是肯定,这日子也忒好混了。
“表弟,你说我现开始读书来及吗?”
他看明白了,自家表弟是个秀才,这个身份官衙那还是很好使,看看那些书吏们,一个个都好像是哥两好一样,这就是身份差别,再想想自己遭遇,他算是看明白了,身份啊!这东西不能吃不能穿,却是不能缺少东西啊!
大虎似乎也看明白了这个表哥心思,也不直接回答他话,只是慢慢说起了以前事情。
“我和大妹,早读书,那是因为看到了一本书,那就是本草图集,为了能知道多药草,了解他们生活习性,生长地点,佳收获时间,这才开始读书,并且开蒙书就是这本图集,那时候,基本上每天都有进步,不到半年,那一整套我们就倒背如流了,用它我们熬过了苦日子,如今不说别,这草药,基本上都认识七七八八了,经过我手采来卖出去估计能堆满好几个屋子。可是后来,我为了科考,去读那些四书五经,不知道怎么,我总觉得好像自己笨了好多,所以啊!我总觉得,当初我读书那么,认字那么利索,就是很为这书对我有用,让我从中看到了收获,自己有了兴趣,信心,这才是我那时候那么厉害缘故,表哥想要读书认字,就要想好,你到底先读什么书,好是选自己迫切想要知道知识去读,这能让你事半功倍。毕竟你这年纪读书晚了些,总要想点法子。”
大虎这些话若是让付清听见了,只怕就会很有感触说道:这就是所谓主动和被动区别啊!就是兴趣爱好力量啊!就是袁长生听了也沉默了起来,他知道这是大虎读书感悟,自然不敢不听,脑子里想了半响,终于走进村口时候,想了出来。
“我想过了,我想读律法,我想知道,这世上规矩,也许下一次再有这样事情那个,我依然斗不过人家,可是好歹能知道人家漏洞,知道能怎么反击,能知道怎么抓人家把柄,说不得这就是我能翻身底气了。”
听到这个意外回答,大虎愣神了,站那里看了自家表哥好几秒,终于长长吐出了一口气,然后说道:
“表哥能这么想,只能说,你心思缜密,颇有天资,既然这样,我建议,你除了律法,加应该读一读史书,人常说:读史使人明志,可要我说,多看史书能让你多懂一些人心,多懂一些阴谋算计,多懂一些自保之道。”
说道这里大虎突然笑了起来,
“说不得我们家以后也能出一个赛诸葛什么名士对吧?”
这显然是调笑了,袁长生再不懂也听明白了,脸都红了。
就像是大虎说那样,袁长生果然看别书尚有些懵懂,但是用律法史书作
为启蒙却十分迅速,先背上一段,然后逐个认字,逐字理解,不过几天,就认识了不下百字,虽然还不会写,只能用笔沾了水桌子上慢慢临摹,粗细不一,字迹丑陋,但是却已经是个很不错开始了。
除了认字之外,袁长生也开始跟着大虎练武,他本就是农户,自幼劳作,加上家里人口少,条件尚可,也没有什么吃不饱饭事情,所以人长得很是高大,体格健壮,有这样条件家上如今付家吃饭,荤素搭配合理,还有豆浆,羊乳调理身体,慢慢倒也有了几分英武之气,重要是这袁长生竟然开始显现出练武天分来,比起当初大虎,他似乎对于骑射,刀法容易领悟,这让付清看了大为惊异,慢慢倒是想到了别事情上面去了。
“大哥,你看表哥,若是他从军是否能有个前程?”
付清有疑问,有想法,习惯了和大虎商量,这一次也不例外。大虎听了倒是也有了些想法,皱着眉头,想了半天,
“要说这到不是不成,若是读上一些兵书,这武艺再多练上些日子,按照他如今天分进度,只要两三年,也算是好手了,起码能混个亲兵什么,就是靠着武艺得个小官,估计也不是不行,只是这从军从来就是生死各半前程,要是去了,只怕一来,什么时候能回来不定,性命也有危险,如今表哥孤身一人,大姨家就他这么一个骨血存世,若是有个万一,我们怕是无法和大姨天之灵交代啊!”
付清听了大虎话,忍不住又想翻白眼了。
“大哥说什么呢,我哪里是这样莽撞,我意思是让表哥附近驻军中谋差,这附近兵丁,如今有不少都是募兵而来,听说大多都是当兵五年就可退役,凭着表哥天分,等到守孝之后,这身手去那些地方必然能受到青眼,咱们再想法子给他谋些关系,给些银钱,让他结交上官,等到五年过后,若是能混个九品官身,然后再想法子到县衙去通路子,让表哥到县衙当个县尉,这样一来,表哥虽然这辈子再往上估计难,但是这县尉安守地方,却也没有了性命危机,也能安心这里成家立业,延续血脉,岂不是两不误?有了身份,以后他也能免去许多麻烦不是。”
付清这一说倒是让大虎恍然大悟了,他也是呆了,只想到从军打仗这一条,却忘了各州府向来有驻兵,一来为了守牧地方安宁,二来也是防止地方官员势大,用文武两方相互牵制意思,这样兵丁,一般不会太过调动,多是主要守备轮换而已,要是这样,这兵还真是不怎么危险,只要不是遇上什么穷凶极恶盗匪马贼之流,这样兵象征意义多于实用意义。
至于这从驻兵往县尉这里转,倒是也算上是奇谋了,虽然这样事情似乎少见,多是武举人,武进士一类人担任,但是从军中调任也不是没有过,倒是也可以策划一二。
再想到若是此事可能,那么自家这县城只怕实力就会上一层楼了,至于表哥成家大事?
“妹妹,这样说来,表哥岂不是成亲要到八年之后?这好像太晚了些吧,那时候表哥都该二十五岁了,到时候岂不是我们兄弟中成亲晚了?”
付清觉得自家大哥其实就是当家作主时间太长,如今有了点琐碎唠叨了,不过,这问题确实需要琢磨妥当,虽然她认为这个事情,其实改是家里长辈们考虑。
“等出孝,先让表哥成亲不就行了?人选都是现成,比如大壮家二妹,听说大壮家不是正看人吗?咱们让爹娘出面说不就行了?表哥房子建好了,地也有了,也算是有家有业,想来也是个女婿好人选呢,又是定居这里,二妹回娘家都近便些,多好,至于以后求功名事情,等我们谋划好了再说也是可以,再说,这还有好些日子呢!我们也该听听表哥意见再定,还不知道表哥自己是什么意思呢!你说呢?“
还能怎么说,大虎撇了一下嘴,这个妹妹,明明都已经想这么仔细了,什么都想好了,连人选都能直接提溜出来,他还能怎么说?不过有一句话是对,怎么也该问问表哥意思,若是愿意,然后再想法子。
袁长生有什么不愿意,他那是很愿意啊!听了大虎和付清和他说计划,他觉得这简直就是梦寐以求啊!他从来没有想过其实自己离功名官身这么近,看看自己手里弓箭,袁长生忍不住握紧了弓身,
“多谢表弟表妹了,我练,我家为什么会家破人亡?不就是因为我们无权无势吗!若是当时我身上能有这么一个身份,有这么一条路子,不说那官宦公子如何,起码那地主家就不敢对我出手,也不会侮辱我娘,不敢把我娘打出来,可见这世上,终不过是实力说话,前几天我还听见二虎念书说:天行健,君子自强不息,既然有了这样机会,有这样天分,我若是都不知道争取,还当什么男儿?“
“好,好,表哥,你既然有心,我这个当弟弟必定相助,看来你书单子上又要加上兵书了,好我们家这种书册也是不缺,比人家总有优势些,至于骑射,过些日子我就去买马,对了,这事还要找个正紧懂行人来教上一教,咱们家孩子练武本来都是强身,射箭也是为了打猎,到底不是正紧路数,我找找关系,看县里有没有退役老兵,好给咱们家当个教习。“